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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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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王聽完屬下的回報,只揮揮手意思把人宰了。心裏卻大罵放屁,這等物件即使是現在的古代中國也做不出,他認識的人裏,只有一個人有這樣的手藝,而這個人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實話。

顧北坤做的是讓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生意,活著時候爽,死後也準備好下十八層地獄。他是大老板,不是小嘍啰,這些私下裏骯臟的生意表面上都有正當的行當遮掩,顧北坤從前明面上是一家建築公司的老板。房地產景氣的時候,掙得也不比外頭的生意差,可是在這條道上摸爬了十幾年,就算貪利的心得到了滿足,顧北坤那習慣了刺激和血腥的手也停不了。

滿打滿算也就是三年前,他每周去一兩次公司,就給他撞上了新來的前臺。那小姑娘的相貌做前臺足夠了,花瓶哪個不是這樣,只是臉盤長得幹幹凈凈、個子也高,讓人難以忽視,一邊還把登記本捅過來:“先生,訪客請登記!”

啊喲,還挺盡職呢!他大大方方地簽了自己的大名,看著小前臺對著老板的名字幹瞪眼,一整天連開著會都樂,第二天小前臺就收到了價格不菲的一束百合。

顧北坤看中女人不奇怪,不調查女人的底細才叫奇怪。同樣的,警方往自家安插臥底不奇怪,顧北坤自己在警方沒有內線才叫奇怪。但誰又料到,派過去的生面孔就被目標人物看中了呢?

曉得那個女人底細不幹凈,顧北坤對於調查來的被改頭換面的資料徹底不相信,但是按照慣例,臥底的真正信息會被作為機密封存,就算他有內線也沒有。不過他得到了個好消息,小臥底把他的追求舉動一點不漏地往上面反映,那些道貌岸然、肩上掛著幾毛幾毛章的警官們給她的指示是:按兵不動,有限接觸。

哎喲媽呀,顧北坤都快笑死了,這不是把肥肉送進自己嘴巴裏來了嘛!不咬一口都對不起自己!他文質彬彬地每天接送小前臺,今天去城裏第一高樓的露天餐廳吃飯、明天去看名家話劇,後天嘛,聽說有臺不錯的音樂會。小前臺文風不動,偶爾臉紅,到底只是個剛過了20的小姑娘。

他顧北坤有的是耐心,盯梢也沒松下,可巧被他發現了一件事情,這姑娘還和一個了不得的女人有關系,照片裏小前臺的臉氣呼呼的,把著門框不讓人進門,氣質優雅的女人臉上難掩尷尬,兩人就這麽僵持著。後來還是對方看著人來人往,匆忙戴上墨鏡就走了,盯梢的人說,那女人喊老板的女朋友叫娜娜。

娜娜,顧北坤在自己舌尖上把名字滾了兩遍,不由笑了。難怪勾得自己心癢癢呢,若自己沒猜錯,大概就是從前大明星玩兒大了,遺珠人海了呢。所以說戲子這東西,和自己一樣都是下九流的行當,沒有最齷齪,只有更齷齪。但基因這東西不是蓋的,大明星到底風華絕代,生的女兒也幾乎迷得自己五迷三道的,但顧北坤自認一切盡在掌握,迷上就迷上唄。

拉格修從回憶裏掙脫出來,那個美輪美奐的雕像已經從他的手上滾到了宮殿的臺階下面,古法脫蠟琉璃,掌握工藝的人少之又少。工序覆雜,需精修細磨,在高溫裏任母石融化,自然流向,成就這樣的高貴華麗、天工自拙。色澤流雲漓彩,品質光彩奪目,伊南娜被她那個不敢認親的母親哄騙著去學來的手藝。

是她,一定是她!拉格修激動起來,高聲吼著讓自己的密探頭子過來報道:“去,給我把腓尼基每寸地皮都翻起來仔仔細細地找,給我找到那個女人。找不到,我也不要你們的命,我要你們家人的命!”

這東西自然也不會少了埃及法老的份,只是他琢磨著要不要讓埃及的工匠試著給凱羅爾鑄造一尊,也好解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這會兒曼菲士正泡在浴池裏頭,連頭都悶在水下,吐著相思的泡泡:凱羅爾在哪兒呢?那麽久沒有消息,若是被人擄去,對方未免太沈得住氣了。一定是凱羅爾發了神力,玩得樂不思蜀忘記回來。哎哎,尼羅河女神哈比,快將你那為我深愛的女兒送回來吧!

曼菲士正覺得想起凱羅爾全身發熱,有侍女稟報伊姆霍德布宰相有要事相商,雖然已有了準備,但還是令君臣二人覺得大驚失色:“比泰多真的開始了對外擴張之路,伊茲密陳兵烏加裏特和米坦尼舊地,劍指敘利亞,若是被他得逞,我下埃及岌岌可危。您如今剛接手愛西絲女王的舊地,局勢不穩,絕不能讓比泰多伸進手來。”

曼菲士冷著臉扣著護腕,讓侍女給自己裹上披風,但是幹燥的風沙仍往皮膚各處鉆,他冷下臉:“比泰多那對父子真是自不量力,他若敢犯敘利亞,我也不怕跟他正面對上,到時候來場硬仗,看看誰才是這東方的霸主?!”

“伊姆霍德布!我要閱兵!”曼菲士猛地將手上的權杖擊地,唬得侍女們全部跪地:“寫信給拉格修王,他名義上仍是埃及女王的王夫,盟國間該商量個章程出來,看他是個什麽態度?”

那個家裏快被人掀翻的男人薩魯,此刻卻緊張地在房間外面踱步,愛西絲不悅地瞟他一眼:“你別再來回走了!晃得我眼暈!”

薩魯哭喪著臉,被伊南娜在房間裏的慘烈叫聲嚇得小心肝亂顫:“啊呀,我這不是害怕嗎?”

“我身邊帶著來自埃及的最好的醫生!”愛西絲悠悠地說:“哪個女人不是走這一遭,偏偏你這麽擔心?!”

薩魯涎著臉:“這不是為你做準備嘛!”

愛西絲臉色一變,正要教訓他,忽聽房間裏面傳來一聲嬰兒啼哭聲,醫生拿著白布巾笑瞇瞇地走出來,後頭是梅迪蘇抱著一個小小的棉布裹的繈褓出來。

薩魯二話沒說,沖上去就看孩子的五官,沒想到皺巴巴的和老頭子似的。只是那簇銀色的胎毛讓他知道袋子裏的錢怕是輸光了,這還真的是那個臭不要臉的伊茲密的孩子。想是這麽想,他還是從梅迪蘇懷裏抱過孩子,想著怎麽和孩子親近,以後氣死伊茲密才好。

愛西絲在邊上旁觀,見了新生兒也很高興:“如此一來,凡是明眼人一看都無法否認這是比泰多王子的孩子,倒是一個大大的好把柄,以後若是有用得著伊茲密的地方,還怕他不肯就範嗎?”

薩魯像是不認識愛西絲一樣,震驚得看著她:“愛西絲,你竟打了這樣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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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所有人都牽出來溜了一圈,一打仗大家就會聚在一起,同時這仗決定了娜娜以後的身份以及和伊茲密的相處方式

愛西絲有時候情商很低,看原著的時候,就覺得她的杯具也有她本身的性格問題,狠辣的女人很多,倒黴成這樣的卻很少……

近年的彩頁,畫風沒有以前好看,對於有強迫癥的作者來說,好想把王子頭上那根毛拔下來有沒有

81章

愛西絲拿細長的養尊處優的美妙手指輕輕摸了摸孩子嬌嫩的臉蛋,如往常一樣帶著嗔怪的語氣責備薩魯:“你這是怎麽了?我說的話哪裏有什麽不對?”

正抱著孩子的薩魯手不經意地捏緊了暫作繈褓的棉布,為了怕傷到孩子,便將孩子還給梅迪蘇讓她抱回去給伊南娜看著,梅迪蘇見薩魯臉色有些不對勁,只好拿眼神請示愛西絲,卻未想到愛西絲混不放在心上,仿佛這個男人高興也好、生氣也罷,最後都會乖乖拽著自己裙角,眼巴巴求得一絲垂青。

薩魯見愛西絲毫不在意的樣子,心中的酸楚比家裏頭的海船全被風浪打沈了還難過,可他再見愛西絲那副權利熏心的樣子,又心疼起來,他拽起愛西絲不容反抗地將她拖到一邊:“你胡說些什麽?蘇卡姆姆若是聽到了又會怎麽想?”

“她怎麽想無關緊要!”愛西絲憤而甩開薩魯的手,覺得自己手上都要被這個粗魯的男人掐青了,誰敢這樣對她:“我願意救她出沙漠,收留她,不過是看在她能對付凱羅爾,避免我那遇見凱羅爾就絕無成功的可憎命運。她的孩子便是她的一部分,也該為我所用,若是這孩子能挾持伊茲密,我為什麽還要怕埃及。只要蘇卡姆姆和孩子在我手裏,我手往哪裏指,伊茲密就要往哪裏去!”

若不是心愛的女人,薩魯必定一個耳光將她打醒:“愛西絲,夠了!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何時?!你被權勢迷惑了眼睛嗎?從前你為了你心愛的弟弟,自甘墮落,眼裏沒有權利,只有情敵,殘害米達文公主,你以為把一切推在那個金毛頭上,你就忘了自己是罪魁禍首嗎?我知道你不愛我,所以你不會像對待曼菲士那樣,會願意為了我將權利置之腦後。但也請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真心實意地為你奉獻一切,蘇卡姆姆雖然是無處可去,但伊茲密王子也能保證她衣食無憂,她為什麽還是願意留在你身邊?你是要把她唯一看中的自由也剝奪,榨幹她的血肉嗎?還有奈克多將軍,梅迪蘇,還有為你死去的亞莉,你到底要為自己的妄念犧牲多少人才罷休……”

薩魯話音未落,臉上已經落了一個耳光,愛西絲氣極之下沒有收勢,雖然力氣不大,手上的金制眼鏡蛇手環卻在薩魯臉色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兩人之間死一般的寂靜,半晌薩魯才拿衣袖隨意揩了揩血跡,自嘲道:“愛西絲,這世上沒有一分感情是完全不求回報的,我為你做了這樣多,可是你何曾恩賜一點善意?我將自己擺得那樣低,倒是伊茲密這個無情無義的小子和蘇卡姆姆連孩子都生了,你且告訴我,我還需要等多久?這問題你或許不願回答,神靈都幫不了你的心!”

他的聲音激動起來,音量越來越大,卻又戛然而止,看了一眼伊南娜的房間門口,愛西絲曉得他是怕兩人的談話被伊南娜發現,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在著想,不由地心就一陣發軟,才想伸手把薩魯下巴上的一點血跡擦去,冷不防薩魯拍開了她的手。

“不必了!”薩魯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冷然姿態站在愛西絲面前,依稀是那個旁人眼裏聰明絕頂、頭腦靈活的大商人,留著一把這時代貴族和強壯標志的大胡子,可是他那雙閃閃發亮的棕色眼睛卻黯淡了下來:“我要回去見我的叔叔嬸嬸,他們念叨我娶妻已經很久,我達不成他們的意願也要回去照看一下我唯一的親人。你放心,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不必委屈自己來關心我,我薩魯送出去的東西絕不會要回來。”

“我不是……”愛西絲才想解釋,可男人已經一陣風一樣地卷了出去,愛西絲想了想懊惱地放下那只想拉他的手,恰在這時,裏頭孩子的哭聲傳來。

她無處可去,又無人可傾訴,只好尊重醫生的規矩,拿煮開的手浸過頭臉,才進了產房,遠遠地坐在一張躺椅上,看著有氣無力的伊南娜。伊南娜臉上帶著感慨又無奈的神情,見是愛西絲進來,便放松地賭氣一聲:“怎麽長得這麽像呢?”

愛西絲早就看到那比泰多王子標志性的銀色頭發了,她像是突然發覺伊南娜比她還要倒黴,才抿嘴一笑:“也不定就是一模一樣,眼睛不是還沒有睜開嗎?”

一邊的梅迪蘇已經按照醫生的指示讓孩子湊到伊南娜的胸口,伊南娜胸口一痛,為了這個小兔崽子只好忍著,結果就得到了一個驚喜,那孩子一邊嘴巴起勁地吸著,一邊拿烏溜溜的眼睛盯著她:“啊呀,太好了,眼睛是黑色的!”

愛西絲略有些失望,要她說起來,該長得一模一樣才好呢。到時候往伊茲密王子跟前一放,十個人有十個人會說是親生父子。

她雖是個情場上的常敗將軍,卻因此都感情的細枝末節更加敏感,否則也不會被情敵稍稍戳到神經就氣得想殺人。當年米達文公主不過是口頭挑釁她是占了親情的先機,那個年輕的女孩子說定不會輸給她,她比泰多公主的身份所帶來的權勢和利益足夠讓曼菲士擇她做第一王妃,要她愛西絲屈居第二,愛西絲便殘忍地將她囚禁、將她燒成了一團面目可憎的焦炭。

凱羅爾的出現更是從一開始就引起了她的危機感,甚至曼菲士都沒有發現自己的感情的時候,愛西絲就已經先下手為強了,將凱羅爾送進死亡之家,要讓工匠將她活生生地制成木乃伊。

愛西絲為求不得所苦,焉不知那忽甜忽酸的滋味。當日知道了伊南娜在和伊茲密重逢的情況下還能脫逃,心裏就有八成的盤算是伊茲密刻意放人。結果一晃眼大半年,什麽後招都沒有,愛西絲便心裏有了底。

這世上能讓一個富有四海的準王位繼承人放手的原因,便是情到深處了,愛西絲自問自己當日為了曼菲士甘願放棄一切也要長伴他左右,對於他從前的敷衍後來的冷漠視而不見,怎麽也松不了手,就和這世上那些俗不可耐的人一樣。

伊茲密卻做到那樣寬厚的愛,伊南娜未必不記得他的好處,倒是超脫了那種黏黏呼呼的情愛。這個男人自咽了苦果,卻成全了愛著的女人。愛西絲想自己未嘗不是眼紅嫉妒,想折磨折磨這些幸福而又不自知的人。

愛西絲握了握孩子攥起來的小拳頭,才正色道:“這孩子的父親實實在在是個有野心的,你臨近產期不便知道,現在是沒關系了,伊茲密已經屯兵敘利亞了,現在就等埃及人坐不住打上一場,自當年在此敗北,他大概無時不刻想著報覆!”

伊南娜也不怕得罪愛西絲:“米達文公主的事情原本就是埃及人作孽,受害人還輸了一仗,若咽得下這口氣,比泰多人哪裏還有一點血性?”

比泰多人確是高原的雄獅,他們跨過高山與河流,與亞述人在原米坦尼毗鄰亞述的哈布爾河邊會師,伊茲密也心知肚明,雖然亞爾安與埃及同樣有毀城之仇,但要亞述人去做前鋒也是絕不可能。亞爾安見到比泰多人的陣容樂得龜縮在後方,他抱著臂垂涎地看著伊茲密的新戰車:“啊喲喲,我的王兄,埃及人這次可倒了黴了,碰到這等大殺器,就是那以驍勇善戰聞名的曼菲士也要抱頭鼠竄啦!”

伊茲密溫和一笑,那笑未到眼底,也不顯得意:“亞爾安王客氣了,不到結局誰都不知勝負。我比泰多人自然是在戰場上全力而為,只期若是需要你方掩護的時候,亞爾安王也要不吝出力才好。”

亞爾安幹笑兩聲,連聲道好,只是到了戰場上,乍見與比泰多人風格截然不同的埃及人,他心裏也不免發怵。

真不愧是作為大陽神的寵兒的埃及王,瞧那金光閃閃的紅白上下埃及王冠、金箔層層打得平整的青銅戰甲、陽光下一揮就折射出耀目光彩的黃金劍,黃金寶石鑲嵌的戰車上紋飾著豹頭人身的塞特神,猙獰的臉色長著長條形的耳朵和彎曲帶鉤的長嘴,他守衛著大陽神拉所化身的法老,將攻擊拉神的邪惡黑暗之蛇阿匹蔔踩在腳下,拿匕首戳死。

烏納斯在為法老控韁,韁繩上拴著的兩匹馬拿金粉抹了全身,好像是從日頭上奔下來的,亞爾安嘖嘖嘴巴:“啊呀,我眼睛要被閃瞎啦!”

再看伊茲密,這家夥可真實用,渾身烏漆漆的,黑鐵造的頭盔、胸甲、護腕、脛甲一應俱全,手裏的黑鐵長劍閃著嗜血的寒光。好家夥,這身可是無價之寶,不說比埃及王那身貴上百倍,實用性也不可同日而語。

只是這當口在臨近沙漠的地方打仗,人裹在盔甲裏悶得難受,亞爾安站在戰車上扭了扭身子,覺得屁股有點癢。他拿手抓了抓,卻發現伊茲密拿冷冷的眼神看他,只好咬緊舌尖忍住,訕訕放下手,,這時對面那美貌的大嗓門開始喊話了。

“比泰多王子伊茲密,亞述國王亞爾安,你們膽敢進犯敘利亞,為了私利挾制這片商道要地,簡直是無視我埃及!”曼菲士聲音洪亮,言辭裏指責鑿鑿,埃及兵中利比亞的盟軍也深以為然。埃及也就罷了,若是沒有辦法從敘利亞進口錫礦,就無法冶煉青銅。即便可以,到時候也要付給比泰多高額的買路錢,這是沒有人願意看到的。敘利亞與其歸屬某國,不如維持三不管的狀態才是上道。

伊茲密掛了冷笑,聲音不低於曼菲士:“埃及人殺我公主,占我土地,最善於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我伊茲密今日不雪昨日之恥,枉為米達文的兄長,也不配做一國的王子。”

這是談崩了,亞爾安扭了下屁股,將自己的車駕挪開,好讓比泰多人的戰車沖鋒。那大殺器自己乍見也吃了一大驚,導致對待伊茲密一直非常客氣,這會兒他眼睛不離曼菲士的臉,等著埃及法老臉上難得的失態來取樂。

比泰多人是天才的戰車設計家,伊茲密籌備了將近一年,以從凱羅爾嘴裏逼問出來的信息為基礎,將埃及人發明的八個輪輻的輪子精簡成了更加輕便的四個輪輻,為了不影響戰車的承重,比泰多人不惜血本將戰車的所有軸承改成鐵質,又將鐵質軸承從戰車前端的位置改到居中,使得當時戰車的基本作戰單位兩人變作了三人,一人駕馬,其餘兩人各守護兩翼,戰鬥力防禦力都大增且奔跑速度更快。

兩軍短兵相接之時,埃及人才發現比泰多人較之自己,已經大大領先。比泰多人的先鋒戰車無堅不摧,戰車後輔以輕步兵掩護,第一線的戰車部隊之後就是第二線步兵方陣。戰車上的埃及兵雙拳難敵四手,頃刻間隊伍就被比泰多人如利劍一般撕開了一條巨大的口子。

曼菲士回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在2500部比泰多戰車的夾擊中,他連車帶馬金光燦燦,天生一個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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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此戰參考卡疊什戰役,主角該是拉美西斯二世和某赫梯王(名字太長記不住),就是為了爭奪敘利亞這個安納托利亞、兩河和埃及這個相交的位置。至於誰贏了,大家都說自己贏了,說起來是赫梯比較占優勢,但雙方傷亡太大,根本沒有贏家,後來亞述就崛起了。

卡疊什條約,刻在銀板上,已經沒有了。埃及副本刻在卡納克神廟上,赫梯副本見圖(柏林),還有巴比倫文字版留在戰爭地敘利亞。這是史上第一個和平條約,現在還刻在聯合國的墻上,裏面規定的永久和平、互不侵犯、戰俘引渡等等,都已經是國際慣例,古人真有才~

82章

當日曼菲士陷在亞述城中,為了營救凱羅爾被亞爾安以奸計所困,就曾開口要與其決鬥。可惜亞爾安睡女人睡多了,腦子睡成了漿糊,雖然事後作弊以百敵一,卻竟然答應了這個要求。他想得是好,可惜埃及王太過勇武,硬是生生撐到了尼羅河女兒讓河水倒灌亞述城的一刻,兩人逃出生天。

想到這裏,亞爾安一抖韁繩,難得英勇地跑到後方伊茲密指揮的第一線,獻上“讒言”:“王兄,雖然你這新出爐的秘密戰車厲害,但恕小王直言,埃及王確有萬夫不擋之勇,你可千萬不要大意。”

伊茲密聽他那麽一說,就知道亞爾安想起了當日亞述成功圍困埃及王、埃及王妃及其主要部隊的豐功偉業,還順帶抓了自己,結果到頭來還是一場空。他緩緩地面帶笑容道謝:“多謝亞爾安王的好意,神靈保佑我占盡先機,我伊茲密就絕不會讓大好機會從手裏漏過去。”

這是話裏帶話的諷刺了,亞爾安訕訕的,也不好反駁,眼睜睜地看伊茲密讓身前的路卡策馬,朝埃及法老所陷的包圍圈而去。

主帥一動,戰車和輕步兵部隊之後,重裝步兵方陣也開始從兩翼包抄。打頭的是數十個扛著阿勒山野牛的長牛角所制的沖鋒號角,隨著低沈雄渾的號聲刺破天際,重裝步兵出動的腳步聲幾乎蓋過這沖鋒號。戰車和輕步兵部隊為了追求速度和機變靈活,多覆以半身護甲,武器也多為合金所鑄強劍,以方便給敵人出其不意的迎頭痛擊。

重裝步兵則不然,他們的出動是戰場的主力先鋒,幹的是將落於頹勢的敵人斬草除根的活計。他們所穿是保護全身要害的青銅戰甲,先頭以鐵質矛頭的長矛開道,別說人擋不住,就是拉戰車所用的高大健壯的馬匹也要害怕得不敢上前,不然觸之即死。他們左手揮舞著青銅強劍,右手執著海上民族發明的雙面板斧,可以戳刺,可以揮砍,也可以雙手夾擊,把人拍成肉醬。

伊茲密登在馬車上朝曼菲士逼近,身邊混戰成一團的士兵們,正把寸寸血肉拋向在半空。比泰多人握著斧子的手,早被順著斧柄留下來的鮮血染紅,那特制的強劍只要紮進埃及人的身體,劍身在鑄造時特意留下的凹槽,就會將埃及人的鮮血像小溪一樣放出來。即使他們腳下是敘利亞的黃沙,吸了水轉瞬即幹,耐不住那血像豐沛的海水源源不絕,終於將黃沙染成了太陽下的一汪碧血。

埃及人到底也是常勝之師,雖然被比泰多的戰車打懵,從一開始就輸了先機。武器和鎧甲的強度又不敵比泰多人的裝備,短兵相接之時,伊茲密粗粗一看,對方是自己傷亡的兩倍。但這是在比泰多人占盡優勢的情況下,連伊茲密也不得不佩服埃及人指揮有度、臨危不亂陣型,最重要的是他們心中的支撐正在奮力殺敵。

曼菲士的戰車後方,跟著埃及的精銳部隊,但周身大半個方圓卻被比泰多的戰車和士兵所圍。埃及王確實勇猛,駕車的烏納斯自小在他身邊長大,兩人配合默契,在不足一個庭院大小的包圍圈內左奔右突,曼菲士大半個身體探在戰車外面,左手是一面堅韌的尼羅河鱷魚皮所做的盾牌,右手執劍所過之處遍地屍體。見己方對他一人久攻不下,伊茲密示意左右讓開,令路卡朝著曼菲士的戰車飛速駛去。

曼菲士見他終於出現,知道翻盤的機會來到,縱是他再勇猛過人,被層出不窮的敵人攻擊,握劍的手已覺得虎口發麻,若是能將伊茲密斬於馬下,那埃及雖然算不得贏,卻也談不上輸家。

想到這裏,見伊茲密的車駕朝自己快速馳來,曼菲士一咬牙,抄起劍柄就越過烏納斯狠擊在馬屁股上,馬受了驚,撒開蹄子就往前奔。

烏納斯大驚,連忙控住方向,卻聽自己的陛下堅決地吼道:“朝伊茲密撞過去,把他們撞翻!”

主子下令,底下人拼了命也要遵從,烏納斯將生死拋到了腦後,兩車離得近了,烏納斯一眼就看到了給伊茲密王子駕車的路卡,可他明明就該和尼羅河女兒一道從沙漠裏失蹤啦!

電光火石間,埃及的這對主仆就頓悟了尼羅河女兒現在身在何地,一邊痛恨自己如何就將比泰多的奸細引狼入室了。伊茲密一見他們恨不得生吃了路卡和自己的模樣,反而勾唇一笑,一手握劍一手抓住戰車的把手,覺得渾身都被即將戰勝對手的興奮包圍:“路卡,朝他們撞過去!”

兩輛戰車瞬間近在咫尺,就在交錯的一剎那,路卡和烏納斯各自一控韁繩,急速往兩邊轉去避開,那馬仰起前蹄,口吐白沫,蹬踏在對方的身上,車子因為巨大的離心力只剩一只輪子著地。伊茲密得了鐵質戰車自重大的便宜,牢牢地穩住了重心,再見埃及王,到底技術和車駕都遜了一籌,又遭伊茲密擄走凱羅爾的意外真相亂了心神。

只聽轟然一聲巨響,光鮮的黃金戰車連帶如神祗一般金燦的埃及王,已然狼狽摔進一地黃沙裏,足有臂長的金輪被震得脫飛出去,不知砸中了哪個倒黴鬼,慘叫卻頃刻被更高昂的搏殺所掩蓋。

路卡急急轉了個彎,朝著曼菲士拖著金線蓮花披風的背影緊隨而去,曼菲士聽見背後的隆隆聲,直覺轉身接了伊茲密一劍,只是人力不比馬車的沖力,黃金劍也不比黑鐵劍的強韌,曼菲士只覺虎口劇痛,手中劍在半空裏劃了道金光斜飛出去,伊茲密一個回神,志在必得地往他左肋間猛捅。

眼看兩人已經分出了勝負,還將命定生死。烏納斯紅著眼睛追上來,左臂角度奇怪地扭掛著,顯見已經斷了。他持矛的右手虛晃一記,偏了伊茲密來勢兇猛的一劍。

只是烏納斯已是強弩之末,伊茲密再追來第二劍,將烏納斯捅了對穿,還深深紮進被他掩護在身後的曼菲士的肋下。

這劍串了兩人,用力之猛之果決足以詮釋伊茲密的竭盡全力,烏納斯臨死緊緊抱著自己胸口的黑鐵劍不撒手,伊茲密冷眼看著打算把他踢開,不防曼菲士接了死人手上那支長矛,斜裏穿刺而來,路卡來不及丟了韁繩來支援,矛頭已經紮進伊茲密肩頭。

伊茲密一痛之下脫手,兩方齊齊分開,曼菲士傷了要害,滾落在地和烏納斯分開,胸前黃金甲的鎖片縫隙裏瘋狂地滲出血來,不曉得是不是傷了肺,就連嘴裏都在冒著血沫,再也爬不起來。

伊茲密隨意撕了內袍的料子裹傷,眼見曼菲士絕望地仰躺在黃沙上念念有詞,祈禱太陽神拉保佑埃及,還念著凱羅爾的名字,才嗤笑一聲:“曼菲士,你何嘗還有資格做我的對手?竟然把國運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神靈和一個不知所謂、善變無用的女人身上?”

伊茲密摸著自己戰車烏黑發亮的車架,慢條斯理道:“你可知道,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女人為我比泰多出的主意。嘿嘿嘿,你所相信的、你所愛的,現在都將把你毀滅!”

曼菲士滿嘴是血,胸口劇痛,哪裏還能說話,他目眥欲裂、臉色慘白痛不欲生,讓伊茲密興味索然,便憐憫道:“你曾是與我齊名之人,我不殺喪失反抗能力的你,你這樣的人在其位,反而與鄰國大有好處,你若是不死,大可繼續折騰。”

附近的埃及兵見法老已成別人砧板上的肉,頓時現出無法挽回的頹勢,漸漸露出潰逃的跡象。此時突然殺聲震天,西奴耶帶著一支奇兵而來,這是王者親上戰場必為自己保留的勤王之師。待用上這支親兵,就意味著埃及王已是自身難保了。

那支親兵不要命地往裏沖,死者十之六七,西奴耶搶到跟前將沈得如碩大金塊一樣的法老抗在肩上,腿肚子直發抖,狼狽逃竄而去。

路卡原想請示王子追過去,伊茲密示意不必:“曼菲士若不死也罷,被女人迷了心眼的男人不足為懼。他沒有子嗣,若是他死了,唯一有實力競爭法老位置的只有伊姆霍德布,那老頭子必成我國心腹大患!”

據此,伊茲密臨到頭留了曼菲士一命,但這位為愛癡狂的法老能不能活過十八歲大劫,且要看他的王妃是否能夠勝天。但凱羅爾似乎忘記了她家所發掘的那座帝王陵墓,那具木乃伊是多麽的年輕。

曼菲士昏迷前最後一句話留給了西奴耶:“告訴伊姆霍德布,馬上進駐沙列加利海港,出兵比泰多本土!”

伊姆霍德布臨危受命,從尼羅河三角洲調派了埃及海軍大半艦船,總計150餘艘,先後駛向大綠海彼岸的沙列加利海港,並提前使用航速最快的小帆船,通知嚴令海港守軍整裝待命,迎接大部隊的到來。

守軍隊長此刻跪在愛西絲女王腳下,心驚膽戰的遞上埃及宰相的親筆信:“女王,上埃及的部隊要來了,我們怎麽辦呀?”

看著男人渾身顫抖,愛西絲一陣厭惡:“埃及必在敘利亞遭遇慘敗,只好以此解了陸戰的燃眉之急。即便埃及贏了,恐怕也會趁勝追擊進攻比泰多本土。無論如何,我們都逃不掉。”

想到薩魯不在,愛西絲心裏有點發虛,直覺轉向伊南娜:“你怎麽看?”

伊南娜心裏也害怕,可是要是自己露出一點膽怯,那麽就連先頭的氣勢都輸了,她將懷裏熟睡的孩子裹好,交給梅迪蘇抱回去:“我們準備得夠久了,埃及人要來,就讓他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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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做頭發時間出乎意料地久,晚啦,說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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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章

“什麽!埃及海軍主力已經靠近比泰多了?”米諾亞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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